眾所周知,春秋戰國時期是一段社會發生天翻地覆大變革的歲月,小國林立演進到大國爭霸,戰亂不絕。有戰爭就必然重視“武”力,畢竟需要以血肉之軀來對抗。春秋戰國時期的典型特點除了諸國爭霸,還有百家爭鳴,擔任過魯國代理宰相的孔丘,正是那個時代涌現出來的儒家代表。后世往往以貌取人,將“儒”士視為柔弱之人,認為這位“老夫子”只是以文見長,然而細考古籍卻發現孔子不僅習武、講兵,而且擅長舉重與射箭。其實細想也不奇怪,如果孔子只有文才,沒有武力,何以體面地活在那個尚武的時代? 孔子像 孔子像
孔子力大無窮,尤其擅長舉重,這與其家世也是有著必然的關系。孔子出身在武術世家,父親叫叔梁紇,是魯國的一位武士。當年,晉、曹、魯等諸侯聯軍攻偪陽,偪陽守軍開城門卻暗置懸門,誘攻城者部分入城後再放下懸門,企圖圍而殲之。關鍵時刻,魯軍的叔梁紇力挺雙臂,舉起上千斤重的懸門,救出了眾武士。孔子父親的臂力遺傳給了孔子,《列子》卷八載:“孔子之勁能拓國門之關。”《呂氏春秋.慎大》也說:“孔子之勁,舉國門之關,而不肯以力聞。” 如此看來,孔子當時若能從軍,說不定也會留下一段舉鼎佳話,以武傳世。
孔子不僅身強體壯,而且善于射擊。《禮記·射義》記載:“孔子射于矍相之圃,蓋觀者如堵墻。”足見其射術之高明。孔子甚至可以當射箭教練。“射者何以射?何以聽?循聲而發,發而不失正鵠者,其唯賢者乎!若夫不肖之人,則彼將安能以中?”同樣出自《禮記》的這段話,顯示出孔子的理論水平也是不低的。本紀中也曾記載了孔子這位教育家辦學時的“六藝”順序是“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”,把冷兵器時代最重要的單兵訓練課目“射”、“御”放在非常重要的地位。這種文武不偏廢的教育思想,對培養后人的尚武精神不無啟發。
春秋時期,士大夫和全體“國人”(即自由民)尚武是傳統,儒家也不例外。那時國君大都親自領兵到第一線,像春秋頭強晉國的惠公在戰場上當過俘虜,鄢陵大戰時楚王臨陣還被敵箭射瞎了一只眼,這同封建社會中后期只知“龍馭深宮”、足不出京的多數帝王真是有天壤之別!讀《左傳》、《國語》,可看到貴族及其子弟都以從軍為義務、當兵為榮耀,士族階層從小要受軍訓。至于稱作“野人”的奴隸無當兵資格,反而是被視為下賤的體現。 自漢朝以后,禁兵之法日益峻密,民間習武愈受控制。迂腐的宋代理學家更倡言“主靜”,以射、御為“粗下人事”,中國儒生從此大都是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形象。尚武精神的失落,使漢族政權在游牧民族進攻下長期陷入被動挨打的窘境,近代中華又備受外國列強欺凌。后來有人把民族精神積弱的罪責歸咎于儒家,從歷史長河看未免有些偏頗。那個一向主張文武不偏廢的儒家鼻祖孔子若在曲阜的地下有知,恐怕也會大呼冤枉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