筆與墨
筆以立其形質,墨以分其陰陽,山水悉從筆墨而成。——宋代韓拙《山水純全集》。 筆墨在中國畫里是其生命,因為中國畫的材料決定了、筆墨是筆與筆、墨與墨、筆與墨之間的相互排列組合而成。筆與墨,即筆以墨為血肉、墨以筆為筋骨。中國畫的用筆,從書法中來,就是在運用毛筆時的輕重、快慢、提按,勾勒、虛實曲直、順逆之間的翻筆。墨,即是濃淡干濕焦,色澤度與形體上的大小、簡繁、陰陽向背的排列抅造關系。
筆墨形體的力量
我們的繪畫是通過筆墨上的這些技法技巧,大自然這個客觀世界與內心世界的融合。然而我們如何體會到筆墨的力量呢?例如,一個苔點,有人說如山墜石,黃賓虹的一根線條,有人說如折釵股,好有力度!一個苔點、一根線條,都是通過其形狀、其質地讓人聯想到其筆墨的力量感。如一些畫家,用筆很辣、很拙或者很利落、很哉逸,這也是《謝赫六法》中的骨法用筆,這些用筆可隨著歲月的増長、知識的沉淀多練習即可以達到,而很多的畫家也只是在這個層面上去感應筆墨。
筆墨秩序的力量
所謂秩序,就是有節奏、有規律的一種律動感。其實我們身邊就有很多的例子,如同你腳下的小螞蟻,要是只有三五只,你會覺得他們是散兵游勇,毫無規律、毫無節奏!但是當你看到小螞蟻搬家時,整整齊齊、有規律有節奏排列前行時,何其不是一種力量感!每當十一,在天安門閱兵時,軍人整齊的著裝、有規律有節奏的步伐與口號,一隊隊有秩序的方陣走過長安街時,何其不是一種力量感的呈現!那么我們如何在繪畫上體會到這種力量感?例如,我們勾勒一塊石頭、一座山峰,有秩序地皴出一個走勢、山脈,一組組有秩序的皴,把畫家的組合意圖表現出來。好好地去看看宋代的一些山水畫,如范寬的《溪山行旅圖》、米芾的米氏云山等一些作品,他們的作品都是很好的把每一筆,每一苔點有規律、有節奏、有秩序的組構起來。如果你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毫無規律去皴,你只能夠感受到的是一團亂麻,如何能感應出秩序的力量!更無法體會經典名作中的秩序,他們的秩序反應出他們內心世界的平靜,反應出他們內心世界的強悍與偉大。
筆墨的第三種力量,生命的力量!
這一種力量是通過熟練的技法技巧,融入你自己的生命本性、骨子里的靈魂,這種力量既是生命的力量!這種力墨我們無法解讀,你可以去看看八大山人孤寂而又冷傲的作品,你可以去看看倪瓚那高逸而又平淡冷寂的內心世界,黃公望的《富春山居圖》……你解釋不了,這到底是技術還是生命中所呈現出來的氣息,而這種力量才是偉大的!
